【新降/柯安】恋爱三十题·其五·穿用对方的东西
Summary：
恋爱三十题，可能会很短也可能会很长，就放在这个号上了。
5. 穿用对方的东西
说起同居，自然也少不得一些日常分工。原先制定的家务是轮换制，但这两周两个人都早出晚归，忙起来别说家务甚至连收拾的时间都得从缝隙里挤出来，所以定期的打扫工作暂时交给了清洁公司负责——工藤新一问降谷零不介意吗？后者弯起眉眼冲小孩笑笑说公安的保密工作还没有进行到这个地步，小孩翻了个白眼腹诽：那柯南时期怎么就不让我去你家，比起惦记公安机密的贼我可无害了好吗……“新一君，我听得到哦。”成熟的大人推开窗回头对年轻人道，夕阳的光透过了磨砂的玻璃层洒在大人的侧脸上，降谷零额前交错的刘海被风吹起，金色的波光一点一点地洒在少年侦探的心里。
他是真的很喜欢降谷零。
工藤新一在这刻清晰地认识到了这点。
但是喜欢归喜欢，有些帐还是要算的——少年一想起柯南时期被人严防死守就忍不住磨牙，自己和自己较劲没什么意义，于是他看到大人面上一片轻松自在后决定扑过去挠对方痒痒——很幼稚但也很有效，江户川和同学们的玩笑打闹感最终被刻进了工藤新一的基因里。这幕在降谷零眼中就和张牙舞爪的哈罗没什么两样，可爱，也让人头疼。他敏捷地抓住小孩挠他肚脐的手，凑近了才发现工藤新一穿着的衬衫有些奇怪——少年人的体形修长，平日也像极了一个衣架子，今天小孩身上的衬衫松松垮垮的，袖管也比平日大了些……降谷零想了想歪过头问：“新一君，你是穿了我的衣服吗？”
“诶？”被这么一提，工藤新一才发现身上这件衬衫确实偏大了。降谷零的身材精壮却不像那些有着健硕体态的人一样把单薄的衣衫撑出满满的肌肉形状，年长者在脱下灰色西装前谁也不知道他的每一处肌理都完美得像是上帝精心雕琢的产物，平日相处中对方那张童颜加上获取情报时惯用的话术引导使得降谷零的伪装看上去更加亲和，这反倒是削弱了对方的武力值，少年快忘了眼前的男人也是一拳放倒过一个成年男性的精英警官。
工藤新一今早出门急，便随手扯了一件晾晒的衬衫。出了门才发现衣服有些偏大。他没在意，权当自己不小心买了大号的码数。降谷零和他的衬衫款式相同，以至于小孩如今被人提醒才意识到他根本是把降谷零的衬衫当成自己的衣服穿了，也不知道小孩想到了什么，眨眼间那张清秀的脸蛋便变得通红，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降谷零倒是不在意对方穿错自己的衣服，左右不过是一件衬衫，只不过他现在困惑于心中的想法。他想起和小孩刚同居不久后的一件事——那天工藤新一熬夜赶论文，困得神志不清下随手把换下来的外套和内衬一股脑塞洗衣机里洗了。还是降谷零哄着没没睡醒的小孩回屋，再动手把差点窜色的衣服抢救出来，第二天清醒后的小孩连连道歉，降谷零让对方不要太在意，自己之后也顺便包办了这个活。不仅是清洗晾晒的工作，连衣服上那些皱起的边角也会被男人灵巧的双手一一熨平。次数多了工藤新一肉眼可见依赖起降谷零，他知道降谷零会将熨烫好的衬衫叠得整整齐齐安放在沙发一角。大多是小孩的衣服，很偶尔才会出现一些降谷准备换上的正装——如今，生活里的小细节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降谷零想来，他或许一早便希望对方如此依赖自己。
“咕噜噜——”小孩咕咕叫的肚子打破了尴尬的沉默。意识到自己身上衬衫的原有主人是自己表白过的对象，工藤新一抓拉了两把头发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这时他的肚子又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工藤新一两眼放空，满脸都写着神啊你干脆杀了我算了。
“新一君，晚餐吃咖喱可以吗？”降谷零问道，在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后他挽起了袖子。少年侦探不自觉地盯着对方裸露出来的手腕。印象中安室透时期降谷零的手腕因为时常裸露在外的关系，腕部有微妙的肤色差。少年人盯着年长者的双手，忆起一些遥远的过去。那时候他还是江户川柯南，正在厨房里忙碌的大人仍然叫着安室透这个名字。安室透会在江户川柯南来到波洛咖啡厅的时候为他准备一杯冰咖啡，也会请他试吃一些波洛咖啡厅的新品。说起来，之前黑羽也提到过波洛咖啡厅的南瓜布丁味道很独特，别家都做不出那个味道。想必在离去前，降谷零为安室透的消失做了很多准备。
真不公平啊，少年缓缓呼出一口气。安室先生留下了那么多痕迹与记忆……那些可以化为实物，就像至今仍然畅销的火腿三明治和南瓜布丁。而江户川柯南的痕迹却不能简单地用物件来概括，时至今日他与那三个孩子相遇，总会看到一个戴着眼镜提着足球的男孩穿梭在他们之间——可是当那些孩子冲到他身边同他打招呼顺便问起：“新一哥哥，柯南在美国还好吗？”之类的，他如鲠在喉，只能用堆砌出来无懈可击的笑容来回答那些孩子的问题。
“柯南很好哦。”
“他之前和我说想你们了，但是他可能不太好意思直接说。”
“我就知道柯南会想我们吧！”那三个孩子中体型偏大的那位竖起拇指，女孩和另一个瘦瘦的男孩冲他露出熟悉的微笑：“新一哥哥，可以麻烦你告诉柯南君，我们也很想他和哀酱，不知道美国的假期和日本是不是一样，但是我很期待，我们都很期待柯南来日本找我们玩。”
啊啊，这个时候，工藤新一总会羡慕安室透的离去。
总有一些东西能够证明安室透的存在，给予他人去怀念的机会，兰她们也会在波洛咖啡厅喝茶聊天时会和梓小姐谈起波洛咖啡厅那个人气服务生的故事，但梓小姐已经将安室透研究出的餐点完美还原，如今的闲谈多数是大家对自己青春的怀念而非怀念当事人——但江户川柯南的这份存在却像一根柱子杵在工藤新一的世界里。
“降谷先生是怎么做到……”他不知不觉地问出了口，可惜声音太小，正在忙碌的人没有听清，降谷零抬起头疑惑地问了他一声，工藤新一咽下嘴里的热饮笑笑说没什么。
这还得他自己去寻找答案。
“呐新一君，两分咖喱。”降谷零其实很少下厨，工藤新一搬进他的公寓前他自己下厨的次数屈指可数。左右三份工作也没那么多时间让他做些自己的事。人总要学着安排时间，三点睡六点起的生活迟早过劳死。降谷零还不想那么早去见上帝，即使他并不信那些。于是这些能耗费时间的杂事便能免就免，也是在工藤新一搬进他的公寓后，降谷零想着他一个成年人经常外卖下馆子没啥，带着个还在长身体的青少年这般不规律生活也委实不太像话，也只有这个时候，成年人的地位才更上一筹，他便开始给对方做便当。工藤新一最先推拒了几次表示他有能力应付三餐但少年手忙脚乱折腾厨房的模样让降谷零想起曾经的自己，那些弥漫着温暖却带着雾气的记忆只显现了一刹那就被他甩出脑海。他在打趣了对方几次后少年鼓着脸闷闷不乐，但也默许了降谷零全盘接手他的三餐，说真的速食面包这种东西吃多了真的会厌。
工藤新一在江户川柯南时期患下的厌食症还没好全，他也不敢再犯一次。
端坐在桌子前进食的时候工藤新一将过长的袖管挽起了些，这不免又让人想起他身上这件衣服的主人就坐在对面和他一同共进晚餐。
衬衫上似乎还残留着降谷零的味道，少年知道这是自己的臆想却无法阻止自己进一步想象降谷零这件衬衣覆在降谷零身上，与他蜜色的肌肤紧密接触。他在同黑羽他们谈及春心萌动瞬间的那天晚上梦到了降谷零的脸，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对这位年长者有着更进一步的欲望，如今欲望催生出的画面鞭挞着工藤新一的舌苔，这令少年人迅速扒光一碗饭，接着随便找了个理由匆匆回房。
降谷零看着对方落荒而逃的背景，撑在台面上的左手支着下颚，右手的食指轻轻敲击着实木桌子，他歪了歪头，浅金色的发丝晃过眼前，逗弄小孩果然是件相当有趣的事——他看向刚刚晾晒好的手套，嘴角弯起的弧度足够让那些被他冷面气场吓得动弹不得的属下直呼神明降临。
衬衫事件过去还没两天，工藤新一接到了一个委托。委托本身相当正常，就是简单的外遇调查，工藤新一刚想转交给毛利小五郎，就被委托人提供的一个细节吸引了。
那是委托人丈夫常去的酒店。没记错的话，他前些天帮降谷先生整理资料的时候就看到过这个酒店名字。委托人提到丈夫一直念着明天下午三点，XXX酒店——而她因为查询丈夫的流水时发现丈夫每周都会去这个酒店消费一笔数额不菲的订单。
他会和公安有关吗？
这个念头在心底转了一回后工藤新一便答应接下这个委托。
不过他还没有开始调查便收到了目暮警官的电话，这天下午工藤新一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正好撞上垂头丧气的高木警官，他说这件案子已经被移交到了公安警察那里。
刑事部与公安部不合是常事，工藤新一问了点案子的细节后和高木警官道别后走进现场。
降谷零正戴着一副白色的手套在检阅现场状况。
少年侦探摸了摸口袋，并没有摸到自己常用的手套，只得问身边同样在仔细勘察的鉴识人员再要了一副手套。这件案子本来因为情况特殊，涉及到了公安追查的犯罪集团，所以一切交由公安管理后轮不到普通侦探插手，不过工藤新一在警察厅警备企划科里也是个传奇——风见裕也等人见他到来后自主给他腾出了位置。
降谷零看上去想说些什么，但他嘴唇嚅动了两下便叹着气放弃了。
“降谷先生……”案发现场的勘查没有花太多时间，凶手做得干脆利落甚至没能留下其他痕迹，公安的领头人皱着眉——毕竟这样下去追踪了一段时间的线索就要断了。而少年侦探突然开口，“明天，下午，三点。地点在XXX酒店。”
他把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事又说了一遍，虽然不知道他提供的细节有没有用，降谷零皱着眉安排风见裕也去调查后，少年侦探也松了口气。
他相信降谷零一定能够捉到凶手。
现在只剩下告知委托人这一不幸的消息。工藤新一想着自己接下来的行程，而降谷零晃了晃车钥匙：“新一君，一起回去吧。”现在正好是下班时间，案子的调查结果不可能马上出来，倒不如说他们还需要时间去整合一下已有的线索。降谷零选择回家休整一番。大人先一步钻进车内，被留下的小孩愣了愣，呼呼的寒风侵袭少年的颈脖，这让人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接着快速钻进车里坐好。他忍不住偏头去瞧降谷零仍然戴着的那副白色手套，那双手套偏小了些，紧紧依附在皮肤上的布料将他的指关节尽数凸显了出来。
“降谷先生，拿的是我的手套吧。”侦探只需要一个细节便能将所有线索尽数串联起来。虽然是疑问句但工藤新一也是用的陈述语气。踩下油门的司机闻言笑了笑：“是呢，需要奖励吗？”
“那我想吃降谷先生做的酒焰菜。”少年侦探毫不客气地点单道。
“OK。”降谷零轻快地应下。
工藤新一并没有问降谷零为何要这么做，也没有问对方要一个准确明白的答案——不过，多年后，当他们的关系变得更为亲密时，他或许会将手指探进过于狭窄的缝隙，沿着厚实的掌心纹路一点点地攀升至指缝，摩挲年长者掌心因常年握枪产生的薄茧。最后手指与手指，掌面与掌面在细小的缝隙里紧紧贴合繁衍，衍生出的情感像生生不息的共生藤蔓围绕在他们的心脏周围，滋生出了爱的证明。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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